虽然我做了比较坏的预测,但实际结果可能更糟。原来听芬说:语文还行,数学一般,是托某领导说进来的。(不知是该为这喜,还是悲?)而把她第一节课的作业一改,才知道数学不是一般,几乎就是没指望的那种,一连串的红叉叉。本想给她考试一下,测测她的成绩,因为她是所有插班生中最特殊的一个,没有经过入学测试,最后考虑到这样做可能会影响她的情绪,可能会让班上的同学对她有看法,算了。
第一节课,小数乘法的计算,从作业来看,她有点随意,班上除了考零分的杰,其他的每一位作业都比她强。上课有一半时间走神,作业本上,字写得特大,东一处西一处的写,涂改液弄得满页惨不忍赌。(我从来都反对学生用涂改液)字呢,反正哪儿有空就往哪儿写。几个竖式我找了好长时间,最后还是没有办法,让自己上来找给我看。五道竖式共错了四题,对着她一道道地讲解,订正三四遍终于完事。抬起头的时候,看到她两眼泪水(我并没有责怪她,尽管真的很失望,也强压着不耐烦)。
把梁叫到身边,用自己最小心的声音和她交谈,想听听她的真心话,可是她就是一个劲地掉泪,没有办法,只好让她傍晚把接她回家的母亲留一留,我想了解一下情况。
梁的母亲应该等了近二十分钟,梁跟我说她母亲来时,校门口正挤得要命,来接的家长把校门口围得水泄不通,便让她母亲在旁等我一下。
站在我面前的梁妈妈显得有些心虚的样子,原本想发牢骚的我把那些话都咽了下去。可能她就有点惭愧,孩子这么糟,所以她几乎是恳请的语气来跟我交谈。这令我十分不自在。我不希望是这样的。
我说,我只是想知道孩子的确切情况,这对双方都有好处。但当梁妈妈告诉我孩子真实的学习情况时,我还是吃了一惊:数学几乎就是不及格居多,如果测试“解决问题”,则只能得二十几分。说这些的时候,我让梁走开,不让她听到母亲这样说着她的学习情况。
估计梁还是听到了一点点,看她的眼红红的。我有些不忍心。
我总希望自己足够幸运,不要遇到那些“特别的”学生。我怕看到在考试面前这些孩子无奈的挣扎,而我却往往是祸首。(被逼的祸首)
过去拉着梁有点凉凉的小手,对这孩子的不忍和悲悯强烈起来。为了今天傍晚与她母亲的谈话,今天下午不知她担心了多久?从名校里转到这里,她肯定也寄予许多新的希望。突然之间,我十分自责,后悔今天与梁妈妈的接触。于是,想办法安慰着这个看起来非常沮丧的小女孩了。、身为人母,自己的孩子也读了二年级了,许多时候,处理事情时便多了几分温情,多了些换位思考。自儿子上一年级后,在处理学生问题的时候经常联想到自己的孩子,然后再以此为出发点来理解、对待我的学生和家长。
如果梁是我的孩子,我可能更在意的是老师是不是真的喜欢我的孩子?是否能谅解孩子无心的犯错?是否有足够的耐心? 是否能让孩子快乐地在学校过好每一天?
笨,不是孩子的过错!自己刚刚转载过一篇文《教育是慢的艺术》,这篇文是那样地打动了我,也提醒着我。
我承认自己和许多老师一样,有点恨铁不成钢、有点急功近利、也有丝丝急躁、对学生有太多的高期待和不理解。但许多有经验的老师告诉我:对待学生的成长,来不得半点儿急躁,不需要越俎代庖。放手是必要的,尝试是必要的,等待是必要的,放手、尝试、等待,合在一起,就是期待。教育是慢的艺术。
教育需要期待,需要耐心和耐性。虽然做起来会丝丝困难,但我应该有一种“虽不能至,心向往之”的情怀。对梁,应该也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,试着多去接近她。假如她在我这儿真的学不会什么,至少让她感受到我的善意,要让她知道,她的老师是一个有温情的老师。要让她知道,学校里是一个快乐的地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