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 场 祸 祟
2008年9月13日
又一次到房间里去看琪,发现他终于睡了,眉间紧蹙,看上去睡得很不舒服。摸摸额头,烧好像有点退了。脖子处也汗涔涔的。
心还是一阵阵地痛。
午饭后,一场飞来横祸。
琪端着有玉米的碗走向客厅,我则在厨房里洗碗。只听得“砰”一下,琪哭叫着:不好了……妈,我疼!
跑出去一看,当真被吓得魂飞魄散:琪趴在台阶上,右手手腕被割了一个大口子,血一下迸了出来,看不清有多长。慌忙之中死捏着伤口,不敢放松,脑中只想着,经脉断了,怎么办?血都止不住了……
孩子爸在绍兴,邻居家没有声音,估计人不在。一边捏着琪的伤口,一边小心地走到电话机旁,给公公打电话。由于惊吓而语无伦次,只是叫着:“爸,快来,琪的手……”
一边劝着儿子要镇定,自己却怎么也镇定不下来。捏着伤口的手因为用力而发麻,但我不敢松,我不知道松手后,会怎样?
公公一下子赶到门口,随即叫来三轮车,把琪送到医院。中午,只有急诊室内值班医生在,也不容我多想,拉着医生的衣角,医生,快点啊!
琪被我的神情吓得停止了哭喊,反倒来劝我:妈,没事的。
我盯着医生的神情,想从他那儿得到一些信息。
那个谢医生迅速做好消毒准备工作:“我先把伤口清干净、止血,看有没有碗屑在里面?没有的话,把伤口缝起来就好了。”这个年轻的医生有条不紊地说着,手却丝毫不停,很有效率地做着他所说的工作。
我也终于看清了琪的伤口,约有六厘米长,绽开的两边象婴儿张开的嘴,血直往外冒。因为得看有没有碗的碎屑在里面,他一边用消毒药水,一边拿着镊子,在伤口处拨来拨去,儿子刚说没事的脸一下子白了,身体因为痛而不断的抖。起先他还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,冷汗不断地额头上渗出。另一只手紧拉着我。终于还是忍不住了,琪哭着叫:哎啊!好痛,嘶!轻一点!轻一点!
因为琪的哭叫,我的心被揪得紧紧的,紧咬着嘴唇,泪水不断往下滴,心里真是说不出的伤痛。
医生看了一会儿,抬起头,很严肃地:“还好,差一点就伤到经脉了,如果那样,手就废了!”
公公的眼也红红的。而我,已不会言语。
伤口又长又深,医生再次小心地用清毒过的镊子拨看了一会儿,确定:好了,没有碎片,应该没问题。
给琪打麻药的时候,琪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叫,因为麻药直接到在被碗割伤的刀口上,这边注一点药,再把那边肉翻起来注一点……大约刺了七八处,琪的哭声小了,开始他的许多不明白的问题——“这是什么药”“为什么我不疼了?”“你准备给我做什么了?”
医生真的很好,一个大小伙儿,竟用柔柔的声音,很耐心地回答琪一个个的问题。而就在回答之时,只见他用专用缝针将伤口一针一针的缝合,再拉平,用药水洗干。拿纱布敷在伤口,用手轻轻按着,绕上绷带。等他缝完,我也快虚脱了。
医生说:没有伤到韧带、经脉,两个星期后拆线,记得关注伤口的情况。
我让琪轻轻动一下每个手指,再让他将手腕向上下左右各微微动一动,真的没问题后,才稍安心了一点。
医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,打了破伤风针,配了药,我们回了家,一路上,琪小心将他的手放在膝盖上。我,看着儿子,想着半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台的他,现在被绷带捆着,一脸苍白。他自己也惊吓到了。
一次次自责着,如果不让琪端碗,如果不开电视机,如果再多强调小心点,如果……那么,就不会这事的发生了。
公公没有责备,孩子爸回来后,也反复安慰我,这反倒让我更难受。
接下来要担心的是伤口会不会发炎?麻药过后的疼痛琪能受得了吗?肌腱有没有受到损伤?(虽然医生说没问题,但依然不安)琪的好动能不能有所控制?两个星期的学习、作业怎么办?(实际上拆线后的伤口仍须放置3—5天,活动也须循序渐进,不要太剧烈,以防伤口出血和新的撕裂,以保证伤口新生)
朋友发来消息:中秋节快乐!我苦笑:哪来的快乐而言呢?可能我这人真是霉运当头,放假三天轮到值班,这不,今天还多了意外事件。
估计疤肯定有了,毕竟伤口太长,六针!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!
但愿琪平安无事!